時光飛逝,彈指一揮,我已在大西北這個山窩窩里行醫二十多年了。在四十六歲人生歷程中發生了許多事,其人、其事歷歷在目,銘刻在我記憶的深處。其中,經?M繞在我心頭最難忘的還是初出茅廬的那一段。
1986年春季,我接到江蘇南京市朋友的信件:南京市委要招收干部,初中以上文化程度,身體健康,其他條件不限。得知這一消息,我高興的一夜沒睡,心里總是甜滋滋的。當個官過過癮有何不好。天還沒亮,整理好行李,拿上40元錢,懷里揣上高中畢業證南下。
4月的南京市,春意盎然,萬物復蘇,在藍天白云的輝映下,遠處山巒起伏,近處層層梯田高低錯落,綿延不斷。楊樹、松樹、楊柳等樹木在春風的吹拂下,吐出翠綠,一片生機。
不知不覺中,車出了南京城,把我拉到一個名叫昆山的地方,我要去參加干部招騁考試,拉到這里干什么?那車上的司機沒好氣:“走你的,老子把你拉到昆山不錯了,太不夠意思!”下了車,心中難受。舌頭起了血泡,嘴唇也爛得往外滲血,數了數身上的錢,僅剩下四元六角,座了好幾天的車,頭暈目眩。
身上的錢不多了,最緊要的是找一份工作,先解決溫飽再說,剩下的再不用說了,找了一家木漆廠,當業務員推銷產品,由于剛來人生,工作不上手,客源少,老板嫌我了:“銷售量太少,包不住工資,要另請高明了”。
性格內向的我,咽不下這口氣,要在外面支撐下去,還得繼續找工作,后來進了郵電所當投遞員,干保安,干裝卸工……
這一切的一切,這不自的不自在,全部憋在心中。
一九八七年我乘車來到深圳寶安區,沿著街道尋找工作,望著墻上的招騁廣告,大多招的是女性,文化程度要求也不高,飲食服務業,占了大部分,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。走了好多條街道全部如此,肚子餓的咕咕叫,口干的快要裂開了,咽喉快要冒煙了,腳心打起了血泡。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廣告,上面寫道:男性,20歲左右,大專,有廣告設計經驗者優先,這該怎么辦?沒有大專文憑,又要失業了。后來在擺地攤處買了一本“深圳大學中文系”的大專文憑,花去200元,找上了工作,老板安排我做文秘,說要我擬份招騁廣告招些人手。
過了幾天,來公司報名的人真多,有二三百人,有統招生,自考畢業生,應聘簡歷堆成一座小山。我咨詢老板說:“統招生剛畢業吃苦性差,自考畢業生基礎扎實,吃苦性強,對工作敬業。”老板用疑惑的眼神盯住我說:“我要國家研究生,統招生,自考畢業生吃苦性再好,不要,不要!”我索性招了十幾個自考畢業生,老板看見我,老是拉長了臉,過了兩個月,老板把我炒了。
在后來的打工過程中,我同許多同齡人加入到自考行列。參加自考,好比攀登珠穆朗瑪峰,沿著崎嶇山路,吃力地邁動步伐……我們又像在奧運會上的運動員在舉行登山比賽,爬啊、
爬!面對人們的誹謗,惡意的污蔑像變天的烏云和九級狂風。繼續向前,向前……雪蓮萬千,在千仞深淵之上,風光迷人,在燈火柵欄處。就這樣在崎嶇山路上徘徊,在山窮水盡之處尋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地……
在往后的日子中,我邊打工邊學習,工作與學習兩不誤。工作時全身心投入,學習時全神貫注。在醫院醫療活動中,我多次受到了患者和院領導的好評,為人生奠定了好的基礎。
不經風雨,豈能見彩虹,不流血汗,何來好收成。要把眼淚往心里咽,要放下包袱上路,腳下的路是人生走出來的。
你不僅僅從書本中學習,還要把學習向社會延伸,從高官那里學習智慧,從販夫走卒那里交流經驗體會,你得調查研究社會,豐富人生閱歷。
二十多年過去了,她留給我的印象是深刻的。在我記憶的腦海中,她是信念,是意志,是毅力,是明媚的陽光,時刻鍛打著我的身心,當我意志消沉,無所依為時,她用手指著我大喊:“路在您腳下延伸,還等什么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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