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鳥們抱著鍛煉自己的目的遞交入會申請,之后能夠混出名堂來的卻寥寥無幾。通過學生會工作獲得保研或者增加就業籌碼等利益訴求,似乎才是部分學生會們走下去的真正動力……
“干部”
大學不是社會,但大學里有一門有關學生會的學問,令入學的新生費解。許多菜鳥抱著“鍛煉自己”的目的遞交入會申請,之后能混出名堂的卻寥寥無幾。有人負氣遠離學生會,有人堅持走在“混學生會”的路上。
學生會,究竟是追名逐利之地,還是鍛煉學子能力的試驗場?記者近日走訪北京幾所高校,聽到的聲音各有不同。
有些人的官僚氣,“讓人很不舒服”
今年的大學開學季,順利考入中國人民大學的劉若和王亞楠,還沉浸在對大學生活熱烈而新鮮的體驗中。
一則學生會招新的告示,讓兩位女生心動。王亞楠和劉若都毫不猶豫地報名參加了院校學生會組織。然而,短短兩個月后,她們對學生會的看法便發生了改變。
“本來很想做點東西,結果參加后感覺,很多做了部長、主席的師哥師姐們,對我們這些小干事實在太沒有禮貌了,可以用張牙舞爪、吆三喝四來形容。”劉若說,“在第一次開會時,一個當了副部長的師姐很狂地說,‘給你們一些建議,你們想聽就聽不想聽就算了’,那感覺就像訓下屬。”
一些小細節也讓劉若感覺到了壓迫感。“見了師哥師姐怎么問好?怎么快速地和部長們建立較為緊密的關系,在眾多的干事中嶄露頭角,這些都讓人覺得好復雜啊。有些人身上的官僚氣,也讓人很不舒服。”感覺到明顯的不平等和失望之后,劉若選擇慢慢地遠離學生會。“我想,畢竟大學還是要以學業為主,既然自己未來的目標是出國,還是先學習吧。”
與劉若不同,王亞楠被分到了生活部,部里人很少,事情也比較少,平時負責帶她的副部長人很好,這讓王亞楠多少有些安慰。
但是,在隨后的兩個月時間中,王亞楠慢慢發現,即便沒有太多的具體事務,每周一次的學生會例會,也會耗去自己太多的時間。“每次開會大概需要1個小時左右,一周一次這樣的會議,除了最初能夠讓大家互相認識之外,后來基本上是在聽副部長、部長們閑扯,沒有什么實質議題。”王亞楠認為,“這樣的會議完全可以刪減,有具體任務時再開會更好。”
在王亞楠的計劃里,未來是一定要上研究生的,但在學校龐大而復雜的保研規則中,社會工作這一項,占有相當的分值。這讓有點內向的她對是否繼續從事學生會工作,有點猶豫不決。“其實,我和劉若都參加了一些社團,比如紅十字會和青年志愿者協會,他們定期組織的一些公益服務活動,像去敬老院、組織大家獻血等活動,對我們的影響更趨于正面。但是,那些社團經歷在保研中被忽略了。”
“混”學生會成利益籌碼
盡管沒有明確的統計數據,但在記者的調查中發現,大一新生在入學之初,幾乎人人都會參加院校各級學生會組織。然而,隨著一段時間的接觸后,他們中75%左右的人會在一兩個月后淡出學生會,最終只有五分之一的人,以干事的形式,與學生會保持一種較為密切的聯系。
在一些高校里,學生擔任學生會的職位與入學年限有關。大一新生為干事,大二時,一些優秀的干事會被提拔為副部長,大三時,在多位副部長中,會產生一位部長。至于問鼎學生會主席一職,這樣的機會顯然異常渺茫。然而,無論是副部長、部長還是學生會主席,他們的產生都與學生無關。
“沒有過公開的選舉,也沒有什么明確的規則,基本上是由學校來指定的。當然,這里面也會參考個人表現以及部長、主席的意見。”已經晉升為副部長的大二男生符銘說,“如何在學校老師那里建立好感,就相當重要了。”
一個現實的問題是,為什么要“混”學生會?
采訪中,記者發現,盡管最初大部分人參加學生會的目的只是為了“鍛煉自己”,但在潛意識中,通過學生會工作獲得保研或者增加就業籌碼,似乎才是部分學生會干部們走下去的真正動力。
“學校沒有明確的規定,說學生會主席就一定可以保研,但大家會看嘛,往屆的主席幾乎都獲得了保研名額,這幾乎就是公開的潛規則。”一位大三的學生會部長告訴記者,“混學生會,有時候與能力有關,但更多時候也與個人的性格、交際能力甚至家世背景有關。一些長相甜美的女生,尤其能夠得到更多的機會。”
在校學生會公關部工作的大二女生李婉告訴記者,公關部的主要工作是拉贊助。“上個學年,我覺得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是,自己拉到了一筆3000元餐劵的贊助。”李婉為此很是高興了一陣子。
這樣的成績在劉若看來,“對一些有家世背景的同學來說,簡直就是小菜一碟”。她告訴記者,本系有不少同學的家庭背景好,他們依賴父母的社會關系隨便拉個萬把塊錢的贊助,很快便能夠在眾多普通家庭出身的學生中凸顯出來。
符銘為是否還要在學生會這條路上走下去苦惱著,“學生會工作占據了我很多時間,一方面它的確教會了我一些為人處世的方式方法,另一方面,又擔心是否一定能夠實現保研的目的。”
學生會工作的另一個好處是,在爭取獎學金時,學生會有獨立推薦資格。也就是說,大多數學生需要通過成績排名來獲取獎學金,而在學生會中工作的學生每年有穩定的名額可以直接獲取獎學金。
“是否獲得過獎學金與未來能否保研也有一定關系。”一位大三的學生告訴記者,保研主要考察學生的三方面能力:成績、科研論文以及社會工作。“這是一個相當復雜的連環套,比如成績不一定看總分,而要看你的專業分和選修分;科研論文就要參加學校的各種大賽;社會工作就主要指學生會工作。三年下來,我才基本上搞明白這套規則,很多時候,會覺得相當疲憊。”
學生會里學到“成熟”?
近日,中國人民大學副教授陳偉在博文中寫道,“學生會本應是學生自治組織,現在卻成了‘被治’組織,完全接受團委的領導或指導,從財政、學生干部任免各個方面被完全控制,由此產生了諸多問題:學生干部的產生不透明、官僚作風盛行、不為學生謀利、學生干部可以享受如保送研究生、評獎學金、參加對外交流活動等各方面優惠。”
在采訪中,人大的不少學生坦言,“感覺沒有陳老師說得那么嚴重,但那些問題的確多多少少地存在著。”
也有學生表示,在學生會里,“自己的確學到了不少”。
符銘對此感觸很深。他舉例說,自己是三個大課的課代表。老師之所以不約而同地選中他,只是因為他更會處理師生關系。“一個是老師問,誰愿意買他的書作為教材,當時全班只有我一個人舉手了;還有一個是老師下課后說,如果有人想要課件,可以給他發郵件,全班也只有我一個人下課后馬上給老師發了郵件。”符銘為自己的這種成熟辯解說,“我都是真心的,但老師也需要學生的呼應嘛。”
同樣,從學生會上下級之間相處中學習到的“不能童言無忌”、“謹慎的人際交往規則”,讓符銘在日常學習中處理和同學的關系時,格外小心。他會早到教室半小時,隨時準備幫助有需要的同學復制各種學習資料,在和同學交談時,會關注是否平視對方等細節。
在聽到符銘的學生會工作領悟之后,上世紀80年代就讀于清華大學的陳曉感慨道:“我們那個時代的大學和學生會,真的沒有這么復雜,大家一起談理想,寫詩,切磋專業知識,大學真的就是象牙塔。”
而針對學生會的半官僚化問題,中國教育學會副會長、新教育改革發起人朱永新說,什么樣的大學造就什么樣的大學學生會。大學本來應該是一個相對民主、自由、寬松、自治的機構,這樣一個機構才能保證大學成為一個自由思想的發源地,應該淡化大學的行政色彩。
學生會里,究竟學到了什么?每一個參加過以及仍在參加著的大學生心里,都有一本賬。
來源未注明“中國考研網”的資訊、文章等均為轉載,本網站轉載出于傳遞更多信息之目的,并不意味著贊同其觀點或證實其內容的真實性,如涉及版權問題,請聯系本站管理員予以更改或刪除。如其他媒體、網站或個人從本網站下載使用,必須保留本網站注明的"稿件來源",并自負版權等法律責任。
來源注明“中國考研網”的文章,若需轉載請聯系管理員獲得相應許可。
聯系方式:chinakaoyankefu@163.com
掃碼關注了解考研最新消息
網站介紹 關于我們 聯系方式 友情鏈接 廣告業務 幫助信息
1998-2022 ChinaKaoyan.com Network Studio. All Rights Reserved. 滬ICP備12018245號